七雙小鞋
文/成章瑜--全文引自《商業周刊》


要認識水蜜桃阿嬤,要先從門口的七雙小鞋說起。

第一眼看到七雙小鞋的主人,一個一個從屋子裡跑出來,圍著家門空地上的阿嬤團團轉,我在想,即使遭逢如此大的悲痛,阿嬤好像白雪公主喲,孩子看起來好愛阿嬤,可愛的七個小矮人。

五歲最小的是小豹,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上面有三個姐姐,分別是六歲的小如,十歲的小潔,十二歲的小涵。去年小豹的爸爸媽媽相繼自殺,留下了他們給阿嬤。

另外,阿嬤的女婿前年因躁鬰症也輕生了,留下三個女孩,十五歲的小璇,十三歲的小藍,和八歲的小薇。

小鞋上沾滿了泥濘,因為小孩們都要幫阿嬤去水蜜桃園撿枝。阿嬤的水蜜桃園在坡度近八十度的高山上,穿雨鞋才不會打滑。阿嬤種水蜜桃的程序十分繁複,大冬天的,必須先剪枝,把不好的枝椏修剪好,才能長出養份足夠的水蜜桃。

剪下來的枝椏,掉落在水蜜桃樹下,要再進行撿枝清理工作,把枯枝撿起來集中好,才能除草、灑肥料。剪枝是阿嬤的工作,撿枝就成了孩子們的任務。

這些山裡長大的孩子,在八十度陡岥上,可以輕易的上上下下,耕作的高運動量,小臉都是紅通通的。阿嬤說,要種出好吃的水蜜桃,才能存夠孩子的教育基金,送他們下山去念書。

小鞋的主人,正在努力用各自的力量,迎戰真實的生命。

令人不解的是,為什麼有人輕易放棄生命,以為死亡是解結痛苦的終點,而完全沒想到,那是活著的人痛苦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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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商業周刋》的「一個台灣,兩個世界」關懷系列,與金馬獎導演楊力州合作,紀錄一個自殺家庭,如何用愛與原諒,重新理解生命。
文/成章瑜--全文引自《商業周刋》


這是一個巨大傷痛的故事。一開始拿起攝影機,我一直告訴自己,必須勇敢,勇敢不等於殘忍,因為唯有勇敢不讓情緒氾濫或發洩出去,我才有辦法拍到生命的原?。

這裡,有雲有樹有透徹的陽光,但是每到下午,霧就來了。那個讓空間美麗的雲霧,美麗反而讓你其實看不清楚這個區域,也看不清楚這些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這些人,為什麼?
生命就跟他們住的地方一樣,有雲霧起落,我們只能在雲霧散掉的那一剎那,短短的那個時間,拍攝下他們(編按:指水蜜桃阿嬤和七個孫子)的容貌,記錄下他的聲音。他們也只能在面對自己生命的雲霧稍稍散掉的那一剎那,陽光出來的那一剎那,趕快去釐清自己該怎麼做。

我相信一個人要結束自己的生命,一定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而那些自殺的人(編按:指水蜜桃阿嬤的子媳及女婿),可能是在雲霧還圍繞中,就做了可能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沒有等到霧散開,陽光射進來,給他一點點的希望。

這是我們在拍攝期間,最深的感受。

今年農曆過年前的五天,我第一次見到了這個家庭。當我一開始拿攝影機,我覺得我必須冷靜,因為我如果跟著情緒起伏的話,我沒有辦法在一個距離去觀看這件事,去釐清楚,我一定要清楚的去呈現出為什麼。我第一個念頭,為什麼這些大人會做這樣的決定?第二個我想知道的是,這些小孩在失去父母之後,小孩在巨大悲痛之後如何走過來,自我療癒是怎麼做的?有沒有什麼缺乏的部份,是不是有更專業的力量必須進來讓這個自癒的時間縮短,或讓自癒的期間不要有意外發生?

他們的勇敢:用犀利的語言,相互扶持

雖然,我很理智的去尋覓為什麼走的人為何要做此決定,但拍攝過程下來,那個為什麼其實是益發的模糊,當我們會憤怒去指責自殺者你為什麼這麼不負責任,可是相對而言,對自殺者是背負著巨大巨大的痛苦的。拍攝後來我突然發現,我是沒有能力超越生命微妙跟最深層的本質的,我就算再冷靜,鏡頭再準確,我都沒有辦法探知人性或生命,就那個像雲霧一樣的不可測。

反而在第二個部份去記錄這些小孩長大的過程,他們怎麼去面對,而且是很勇敢的面對,他們相當勇敢,那這個部份我得到好多,而且是滿滿的。

他們可能會選擇用相當直接地去點醒他自己的姊妹或兄弟,比如說小潔、小涵他平常不講話,但一開口就是燒碳自殺、他想不開啊,那麼準確的語彙,去點醒還在夢境跟真實分不清楚的小如的哭泣世界。

透過這樣很純粹的觀察,反而看到這些小孩在長大的過程是異常的辛苦,更讓我們覺得不捨,當攝影機架在那邊,當這個小女孩哭的時候,我們似乎只知道應該輕拍她的肩膀,跟她說:不要哭呀!可是他不過大他兩三歲的姊姊,會用一種最直接的方法告訴他妹妹認清事實。

人的勇氣其實在這些小孩之下,我們面對事實的能力沒有他們這樣清晰或果決。也有可能是他們想要迅速的跟這個不愉快的記憶做告別。即使是很犀利的語言,其實都是一種扶持。我們影片裡有一段是,大姐小涵過完生日後,把最小的小豹叫來,然後突然給他一個過肩摔,說:你要乖喔,我們在旁邊看都覺得很詫異。

半年的拍攝,看到這些小孩子,有很大的自癒力量與能力,這讓我感動。這部片其實整部片滿滿都是愛,最明顯的就是阿嬤對孫子的愛,阿嬤對兒子的愛與不捨,小孩子對阿嬤的愛,整部片都是愛跟原諒。

事發快一年了,孩子只有原諒他們的父母,路才能繼續走;阿嬤只有原諒自己的小孩,路才能繼續走。小涵雖然說你為什麼要自殺?是不是不愛我們了?她知道爸媽是愛她的,可是她不理解,就像我們不理解,就像我們拿攝影機準備進去裡面去探知為什麼的時候,我們最後還是不理解,小孩子也不理解,可是在這不理解的狀態下,只有一件事能做就是原諒,原諒變成讓這個悲傷能夠結束,才具有更往前走的力量。

他們的悲傷:藏在失神的發呆、暴力背後

影片最後要傳達的是勿為逝者傷悲,請為生者流淚。我帶著為什麼來拍,拍完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探詢為什麼的過程中,我看到生者的淚水、情緒、不捨,我全都看到了,所有的哭泣,甚至一個失神的發呆,甚至一個暴力的行為,都是因為逝者這件事情所產生的影響。

他們的希望:一個爽朗笑聲的阿嬤

這些影響讓我們在拍攝過程當中相當的不安。我們擔心憤怒的孩子,未來會不會有更多的暴力,我們也擔心那個常常哭泣的小女孩,以後會不會是第一個離開家庭而不再回來的人。

我們不僅在記錄當下,我們的眼光已經不再關注,他們需不需要一包米,需不需要上學的錢,我們不只在當下去擁抱他們,甚至開始看到他們可能未來的各種可能,在還來得及的狀態底下,就像他們唱的《泥娃娃》這首歌「我做他爸爸,我做他媽媽」,去當他的爸爸媽媽,去補那個缺洞。

這個影片我很刻意要讓阿嬤、小孩的臉孔很清楚,導演退到最後面,我去把故事結構起來就好了,讓他們自己的臉孔、自己的語言去說他們自己的故事。連配樂都很節制,我的目的就是要讓大家看到生命的原相。

故事的主角阿嬤,她總會在講到一些悲傷或擔憂時,給自己一個爽朗的笑聲,我覺得那個東西很棒耶!關於這樣一個悲傷故事,我們不知不覺掉下去的時候,往往都是阿嬤把我們拉起來,她很健康。我們必須這麼說,可能在另外一個山頭或另外一個城市裡面,類似遭遇的小孩的阿嬤,都還在巨大的悲痛中。

這是不幸的故事,但是有幸的是她有一個會把笑容掛在臉上的阿嬤,我覺得這些小孩在不幸的底下,還好有阿嬤!

拍紀錄片最有趣的,就是透過拍攝,去參與一個生命。可是這部片特別不同的是,我們今天要做的是自殺留下來的小孩,這在我們的生命經驗是零,在這個零的狀況底下,很多事情,我們沒有辦法理解。

我也意識到生命這件事情,是如此個體被存在,比如說阿嬤的兒子選擇自殺,他高度影響到阿嬤,影響到他的小孩。他用他自己理解生命跟處理生命的方式,去處理自己生命,但生者的命運呢?

這次影片,我避免是一個量化生產的過程,我們的配樂、剪接後製,主動要求說要去山上,他們覺得這不是一個case,這是一個關於人家生命故事,而且這麼這麼深沈的,所以他們決定上山看一看。

很多媒體其實是一個量化生產的過程,很多所謂弱勢關懷新聞或是深入報導,他可以很簡單的邏輯出,套餐A套餐B套餐C,套餐式的把它放進來,反正都是這麼去處理的。

對剪接師雞媽而言,他的世界絕對不是山上的世界。配樂黑麻吉也是,他覺得他必須去理解,他們說話的脈絡,說話的節奏,講話的速度,阿嬤的性格,這個會跟他做配樂安排節拍會有關連的。他們都一起來感受在雲端上面這個家的空氣的味道。

陪伴我半年的,當然還有最佳拍檔攝影阿東和收音小毛和製片小倩。每次我們上山,孩子第一句就是小毛來了!阿東不上山,就覺得生活好像少了什麼。我覺得我們最大的收穫就是陪伴孩子,而不只是拍片。

半年了,我們現在已經是阿嬤第八、九、十…個孫子,每次下山,阿嬤總是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她用回來呀!她已經認為我們是她的家人,這是最大最大的滿足,已經和影片好壞無關。


楊力州小檔案
出生:民國58年
學歷:輔大應用美術系畢業
台南藝術學院音像紀錄研究所碩士
代表作品:
1999 我愛(080)
2003 金鐘獎非戲劇導演獎「新宿驛,東口以東」
2006 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奇蹟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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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轉載自《在春天走進果園》
網站連結處:http://blog.chinatimes.com/gogoafrica/archive/2007/06/12/173303.html


「父母雙亡」、「燒炭自殺」、「喝農藥」、「死亡」,這些沉重的詞語一個、一個,重重地打進我的心裡,但在五歲的小豹、十多歲的小如和小涵童言童語的對話中,竟像是在談論營養午餐、孫燕姿、溜滑梯,這些再也平常不過的事。

「姐姐問我知不知道『父母雙亡』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所以問她,但她一直都不說,我求她求了好久,她才告訴我,父母雙亡就像我們這樣,爸爸媽媽都死掉了。。。。早知道,我就不問她了!」說完,小如若無其事地繼續塗鴉。

從2003年起,商業周刊開始了一連串「一個台灣‧兩個世界」的專題報導來探討台灣社會問題,從最初「小如的故事」到去年「大象男孩與機器女孩」,每年都給台灣社會帶來巨大震撼與感動。今年,商周團隊將視野聚焦於新竹縣尖石鄉一個原住民家庭,家庭中的女主人因為卡債壓力,在車上燒炭自殺,幾天後,男主人割捨不下妻子,也喝了農藥自盡,留下三個小孩給年邁的父母照顧。

這個故事,叫做「水蜜桃阿嬤」。

紀錄片導演楊力州在首映時這麼說道:「在拍這部紀錄片時,很想去探究夫妻倆自殺的原因,當自己越拍越進去,卻越來越迷惘。但阿嬤和小涵他們卻像是遇到專家一樣,跟在攝影機後頭亦想知道原因,這時,我忽然發現,重要的不是『那個原因』,而是還留在世界上的這些人,所以,便把攝影機轉向,將焦點放在阿嬤他們身上。」

神奇的是,原住民朋友們似乎具有某種療傷的「魔力」。每每看完手機中兒子錄製的遺言淚流滿面後,水蜜桃阿嬤總還是可以站起身,拍拍屁股的泥土,擦乾淚,拉著孫子的手回家。就像是這幾天的豪雨間,紀錄片導演打電話給水蜜桃阿嬤關心山上情況,阿嬤說:「現在下這麼大的雨我也沒有辦法呀!只能等雨停了,才能去果園裡巡視。沒辦法呀!呵呵!」水蜜桃阿嬤總能在說完這些讓我們喘不過氣的沉重字句後,吐出些笑聲來。

然而,這些魔力似乎還是不能完全抵抗山裡蓄積的悲傷。在大家歡聲歌唱的時候,在全校慶祝母親節的時候,在毫無預警忽然想起親人的時候,她們沒有出口,只能一邊哭,一邊相擁取暖。當小如大哭時,阿嬤會說:「不要再想媽媽了,想我就好了呀!」;當小豹想念媽媽時,阿嬤會說:「你可以直接叫我媽媽呀!」;當爸媽過逝後,小涵想要當男生保護所有的人,像老鷹一樣把全家人納入她的羽翼裡。

「到山裡拍攝的時候,雲霧在身邊來來去去,有時候,整個雲霧過來,什麼東西都看不到。雲霧走了,似乎也帶走一些人,消失不見了。」或許小涵她們也在期待,期待著雲霧只是暫時帶走她們的父母,總有一天,他們還是會回來。


延伸閱讀:商業周刊1020期 「在缺角的生命中 看見愛與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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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轉載自《BART 的 Neverland》
網站連結處:http://blog.pixnet.net/bart1/post/5264542


世間上,再也沒有比「父母雙亡」更悲傷的詞彙與事件
捫心自問:如果今天你遭遇了這樣的家庭巨變,你如何與這樣的巨大傷痛自處?

昨天下午,應商業周刊邀約,參加了一個非常特別的公益紀錄片首映
繼2006年「大象男孩與機械女孩」的動人生命故事之後
2007年商業周刊的年度公益專題,將帶大家去探索一個沒有解答的議題~生命

《奇蹟的夏天》導演~楊力州費時半年
深入偏遠部落去紀錄一個有關「生命」的故事~《水蜜桃阿嬤》

與其說是討論「生命」的故事
其實我們要透過《水蜜桃阿嬤》的故事去探討一個更嚴肅的話題,那就是「自殺」這件事情

還記得當我收到商業周刊的電子邀請卡時,我仔細閱讀了有關阿嬤的故事
原本我第一個聯想到是電影《佐賀的超級阿嬤》的畫面

但是千萬沒想到,當我坐下開始欣賞這紀錄片的時候
驚覺這部紀錄片要探討的議題與問題,完全不能用輕鬆的心情去看待
因為「自殺」是一個未來可能會發生在你我周遭的「文明流行病」
隨時都會無情地襲擊失落、無助、傷心的每一個人

《水蜜桃阿嬤》的故事裡,阿嬤一個人獨自扶養兒子與兒媳自殺身亡後遺留的幼子
當我們在觀賞這部紀錄片的時候,心情似乎沒有一刻是輕鬆的
聽著無辜孩子對父母的思念與哀痛,沒有人不會動容
聽著阿嬤訴說他對兒子與兒媳的離開人世的想念與寬容,深刻體會到母愛的偉大
在偏遠部落、以耕種蔬果維生的阿嬤一家,用他們的生活智慧來面對「家人自殺身亡」的悲痛
阿嬤與孫子的故事,給了我們無限的啟發

身為社工的我,在《水蜜桃阿嬤》裡看到找不到生命出口的孩子
無論是用悲傷、憤怒或者攻擊行為來宣洩,孩子承受著連大人都不一定能承受的痛
在社工服務的個案裡,當孩子親眼目睹親人過世,這是一個最難處理的心理創傷
看到這個孩子的行為與心境,真的心疼他們所遭遇的苦與難
阿嬤雖然不懂得什麼「專業的心理治療」,但是阿嬤用他自己的方式來撫平孩子的傷痛
一個擁抱、一同哭泣、一起想念,阿嬤用她溫暖的心呵護著孫子的成長
或許這是吸引導演不斷想要用心紀錄阿嬤故事的動力之一

生與死的交錯與掙扎,不斷在這部紀錄片裡上演
死去的人悲傷,活著的人更悲傷
死去的人以為是種解脫,活著人卻陷入一個情緒糾葛的桎梏當中,每一步都走的艱辛
也讓我們深刻體會「自殺」這件事情,對於「活著的人」更是一種無情的折磨
阿嬤看似堅強,其實她不得不堅強,不然她不知道怎樣將她的孫兒帶大
她的無奈,從她談到自從她兒子與媳婦過世後,她就再也不知道「娛樂」
因為她的生命裡,必須不斷與「自殺」這兩個字在生活中拔河,企圖找到一個平衡

導演在試映後的一番分享,深深觸動我的內心
他說:「生命就像是山中的一陣霧,任誰也看不清楚它的全貌」
導演嚐試用它的鏡頭紀錄下阿嬤與四個孫兒的生命力
或許沒辦法給觀眾一個完整的解答,卻也希望觀眾能在影片中學習「生命」這個議題
拍攝紀錄片應該保有的客體與客觀,但是看到認識阿嬤一家人之後
客體與主體的界線不再清晰,因為他們與阿嬤一家產生深厚的情誼
在我眼中,他們是阿嬤一家人的守護天使,真情陪伴阿嬤一家走過這段生命幽谷

這是一群善良的人為關心台灣所作的事情
商周期盼透過《水蜜桃阿嬤》的故事,引起社會對「自殺」與「生命教育」議題的關注
導演期盼藉由《水蜜桃阿嬤》的故事,與所有人分享生命的堅毅與感動

很開心可以看到商業周刊勇敢地碰觸了一個被社會隔離的禁忌話題
也願意為台灣的「生命教育」付出他們的用心
就像大家熟悉的口號:「預防勝於治療」
或許生理的疾病可以用藥物來預防,但是心理的疾病卻是需要「教育」與「心理建設」來關照
這是一個「不簡單的任務」,期盼大家能用更正向的思考面對這個殘酷的生命議題
讓我們能向阿嬤學習,學習她堅強與勇敢地面對生命與生活
也讓社會能更敏感地關注身邊周遭的每一個親友
讓「自殺」不會輕易蔓延,大家更珍惜生命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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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轉載自《Vista 2.0 - 維斯塔日記》
網站連結處:http://blog.vista.tw/archives/2007/06/11/624


連續幾天的滂沱大雨,對臺北人來說也許只是帶來生活的不便而已,但即便看著新聞播放土石流的畫面、聽著主播的悲悽聲調訴說悲哀的故事,也許對都市的人們來說,那一切還是太不真切。或者,我們根本從來沒想過這一場大雨,會對許多同胞帶來的生命、財產威脅……

昨日中午,我撐著雨傘來到民生東路二段的城邦大樓看商業周刊為部落客以及社會工作者所舉辦的紀錄片《水蜜桃阿嬤》首映。這是《奇蹟的夏天》導演楊力州費時半年,深入偏遠部落去紀錄一個有關「生命」的故事。

這幾年來,商業周刊以「一個台灣兩個世界」的主題,探討許多社會議題,並發動募款活動,造成許多迴響。今年,以「生命教育」為主題,探討自殺的問題,希望社會重視自殺年齡逐年下降的問題,同時針對國家未來主人翁加強生命教育的計畫。除了雜誌報導之外,商周這次同樣推出紀錄片作為另一種媒體素材,希望透過影片的力量讓大家了解自殺家庭的問題。《水蜜桃阿嬤》,這支紀錄片由去年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奇蹟的夏天》導演楊力州製作拍攝。主角是一位獨力扶養七個孫子的水蜜桃阿嬤,阿嬤的女婿、兒子、媳婦都走上自殺這條路。

我原本以為這只是一部令人看了悲傷無以復加的紀錄片,雖然水蜜桃阿嬤讓偌大會議室裡的每個人都悄然落淚,但阿嬤的堅強和小朋友的童真也令我動容。我看到有朋友拿日本《佐賀的超級阿嬤》來比擬,這兩位阿嬤雖然身處不同的時空,但卻同樣有著堅忍不拔的意志和應對生活挑戰的大智慧,的確令我們敬佩、景仰。

對導演楊力州來說,《水蜜桃阿嬤》已經不只是一部單純的紀錄片作品了,來自原鄉的力量和溫柔,全然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

這是一個巨大傷痛的故事。一開始拿起攝影機,我一直告訴自己,必須勇敢,勇敢不等於殘忍,因為唯有勇敢,不讓情緒氾濫或發洩出去,我才有辦法拍到生命的原貌。

這裡,有雲、有樹、有透徹的陽光,但是每到下午,霧就來了。那個讓空間美麗的雲霧,反而讓人看不清楚這個區域,也看不清楚這些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人,究竟是為什麼?

摘自 商業周刊第1020期「在缺角的生命中 看見愛與原諒


看完首映,我開始擔心這一周來的大雨是否會對阿嬤的水蜜桃造成「水傷」,但同時我也充滿信心……對於新竹泰岡這一戶積極走出失去親人傷痛的朋友們,總會迎來人生的另一道溫暖陽光。

小豹開始懂事,小涵也將帶領這群小朋友繼續成長。一切的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我這麼地深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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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轉載自《小園丁的秘密花園》網站連結處:http://blog.pixnet.net/gardener/post/5196937 一場雨中週日午後的紀錄片,辦得比我想像中用心,主持人是商周的品牌部公關經理非常稱職,我很喜歡她說話柔聲但思緒清晰的樣子,溫柔的堅持但都說到重點。人家辦的這麼好,我也要來用心寫一下


原本以為會有這類影片邀請的都是人氣部落格,沒想到我這訪客與人氣少少的部落客也被邀請下午去看場紀錄片發表,原因是:熱心公益!

猜想應該是主題沉重的片,加上搜尋到公視的播出日期,當然是不會想在雨天的週日專程到台北,但是看了導演名字:楊力州,腦子裡陷入記憶檔開啟,一個高職美工科學校好像是畢業展的一幅水彩作品,印象中是畫船還得獎,名字和這導演一樣不知是不是同一人,再過一陣子當了那所學校的美術老師還拍了夜校生的紀錄片。夜裡的學校,野獸般的學校,因為我高中就是從那學校畢業的。

這導演的拍攝手法:聲音介入,也就是他會對被攝者提問也錄下提問的內容(一般多半是剪掉),然後拍下對話和表情。印象最深的除了藍外套野獸學校的"畢業紀念冊",就是公視播了很多次的,東京新宿歌舞伎町的那些來自台灣在日本底層生活的人,即使多年後我去了日本,腦子還是一直出現那記錄片的畫面。我猜發表會導演應該會到場,好吧,雨天撐起一把懶骨頭就去看了。

很自以為是的想應該在講隔代教養,這也是懶的去看的原因,沒想到是在比隔代教養更沉重的主題:自殺!

努力不掉淚,卻在那個想當男生照顧家裡的小藍,為了鍛鍊身體日後考警校有穩定工作(12歲),雲霧飄渺的山上奔跑的身影,畫面突然轉變成動畫,展翅飛起時鳥兒還拉著一個不避風雨的家保護,然後畫面剪接了山上的猛禽,我的眼淚就無法控制的流下來了......沒辦法,飛翔的鳥兒尤其是猛禽是我的死穴,沒多久我周圍的部落客很多都在吸鼻子或偷擦淚,這部影片公共電視會播出

今天拿到的東西:

商業周刊真的是很用心,要不是這場發表會,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去翻這類型的雜誌。如果這是行銷手法,我想說這是很負責的雙贏行銷,一本名為商業卻加了人文關懷並且徹底執行的行銷,成功網羅不同領域的讀者群。

下圖說:還細心的貼了標籤,裡面有這部片和導演的報導

回來搜尋到這裡已經有上線的全文
而且才知道他們結合郝廣才繪本出版業者,邀請了繪本畫家來畫紀錄片內容,讓原本催淚變成溫暖。(郝廣才真的很神通廣大,田中伸介是我很喜歡的日本繪本畫者之ㄧ,他的畫風格很有溫暖的特質,把珊珊和祥祥畫得很好)

還有三個年度的紀錄片:一個台灣兩個世界系列,我這才知道這本很多大企業家會看的週刊做了這麼多事,藉著影像的強烈力量,讓許多企業加注意到台灣邊緣角落的世界,而且進而長期有效的幫助他們,不只給釣魚竿還敎他們釣魚的方法,不是只有節稅捐款或拍照當成果,而且也教育媒體要小心採訪這些紀錄片的主角。而且他們還要去全國自殺率排行前幾名的學校放片,發揮教育功能。(猜一下全國自殺率最高的城市是哪裡?一個大家都猜不到的城市)

期間有部落客提問驚訝這些原民因卡債自殺事件,驚嘆全校百分之四十六的咯地教養比率,我想著自己從大學時期就到原民部落的經驗(是去玩不是因為多有愛心),去年夏天還在花東海邊的學校教小朋友畫畫,隔代教養以及許多家庭問題幾乎是普遍現象,帶著愛心和希望大使之姿之前,要放空自己原先在都市的許多經驗和價值觀,而且要很小心處理許多議題,被教育的往往是自己。去年只去短短的時間,部落裡的許多問題以及孩子的創造力,讓我回來許久都還常在夢裡一直待在海邊的小部落。(今年不知道有沒人讓我去敎,我可以敎藝術治療和環境藝術的課喔)

至於影片內容,實在不再重複那些對白,因為每句都讓人泫然欲泣,尤其到後段阿嬤以無比寬容的心說:你們走吧,我原諒你們,我還能動我可以照顧孩子;最堅強的小藍也說:我原諒你們了,我們會好好活下去照顧弟妹...........唉~我們這些都市人要向山上的阿嬤的開朗與堅強,以及寬容。當觀賞者還在心裡想著狠心的父母怎就這樣放下老小,可是影片中家裡最堅強的老小卻扛起重擔,說了原諒。

指責與怨懟是容易的,打從心裡的放下是困難的。"原諒"可以讓生者釋懷,可是就生離死別的當事者來說真的好難。

無關影片,關於"自殺"這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我的想法就先略過了。

為什麼不談?主持人問。這議題先是商周內部討論,後來再找個案拍攝。把傷疤挖起?你就要確定有癒合的能力,要不就是潰爛的更嚴重。會不會以負面或扭曲的想法看待此片,認為乾脆帶走孩子不讓他們獨活受苦?處理"自殺"這議題要很小心,以之前在部落的經驗但願我的擔心是想太多,而且聽到影片中的泰崗部落(新竹尖石鄉)的秀巒國小,校長是校長考試第一名還願意分發上山去,應該和導演一樣熱血,這些大人應該會好好保護山上創傷的七顆小桃子吧?!


以及在商周的主持人解說下,在拍影片的過程有請了心理諮商師等等,選擇相信已經有媒體經驗的他們會處理好問題,並且像前幾部紀錄片一樣發揮正向功能,幫助更多水蜜桃阿嬤和水蜜桃孩子。

我每次拿攝影機不是笑到聲音比被攝者大,就是跟被攝者聊天互動到忘了開關控制攝影機,基本上掌鏡時要冷靜這很不適合我,大概只適合家庭錄影帶拍攝。不過今天回來又一口氣看了商周的歷年記錄片,原來影像紀錄可以發揮這麼強大的力量,而且還能引發這麼大的影響,這讓我想出去唸多媒體的念頭又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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